美国大学的课堂策略以及如何进行创新思维培养
12月,伊利诺伊州立大学(ISU)校园中心Qruad,由枝繁叶茂变成满地金黄,小松鼠欢快地在地上进食,完全不忌惮行人路过,吃饱了不忘搬运一些回树洞准备过冬。有着100多年年龄的栗子树和核桃树,成了他们安全、舒服的家。室外已经接零度,曾经嬉笑热闹的草地,变得有些冷清,同学们都忙于最后的presentation大作业,为了争取拿个好分数,也收敛了起了平时的玩乐。偶尔也能看到几个穿着短衣裤的大学生从大树底下匆匆走过,走到教学楼边一闪,就躲进空调房里了。
这个学期的访学行将接近尾声。艺术设计学院的课程在结束前,教授一般都会预留两周时间,给学生自由创作空间。在最后两个半天的课时中,师生聚在一起进行作品的方案阐述、艺术批评、展示和欣赏。从学生最终呈现的作品来看,内容和形式都丰富多样,充满机智和创新思维,学生取得的成绩是足以令教授们欣慰。
艺术学院实行小班教学,班级人数在5-15人。每学期可供学生选择的课程达到100门课,学生每学期可选择其中5门课进行学习,每门课课时3个学分,这意味着学生四年本科下来要修满120个学分才能毕业,如果修不满则不能毕业,须留级缴费重学。每门课的选择由学生的专业和自行喜好决定,每个班级的学生由不同年级组成,这也意味着,来上这门课的学生是混合的,都是兴趣相同并且有最大意愿把它学好的,所以上课的效率比较高,扯皮的学生几乎没有。
本期美国访学共参加了5门课程的全程学习,每门课每周两个半天共8个课时,像一位全日制的学生一样,我跟随教授的进度完成教授布置的作业,并积极和同学交流,向教授请教,深刻体验了美国大学课堂的专业教学氛围。
Drawing Fondmental课程是艺术学院学生绘画基础课,Crowley Tony教授在课堂中注重抽象思维的训练,并教大家去创造艺术形式,审视正、负形(positive area,negtive area),和权重(Value)所产生的美感。Tony教授要求学生不仅要掌握绘画基本技巧和不同材料的表现技法,还要求学生过渡到自己将来的专业,并学会将绘画的思维应用到将来的设计上,他的最终大作业是根据提供的一盒火柴,用炭笔、色粉、油画棒绘制一幅广告作品。
Advanced Photography高级摄影课程的Bill O’donnel教授,有着30年的从教经验,出版论文著作和公开讲座均20余项,获得国内外奖大17项,个人和团体作品展出共93次。他的声誉和教学经验足以说服学生可以把摄影课学好。Bill的摄影作品有强烈的超现实主义风格,他的作品充满了故事性,因此他在教授高级摄影课程的时候,也带领大家讲故事,讨论,并进行发散性思考,并以此作主题进行创作。他非常注重摄影中的元素和细节的关联性及其所蕴含的隐喻。他的最后大作业是,拍摄10副作品,主题不限,要求打印并粘贴在展示墙上进行展出、讨论和批评。学生深受启发,创作出了思想深度和水准均非常高的作品,其中一位学生将创作出的作品在后期进行色彩分离,通过3D眼睛可以看到非常真实的三维效果。
Expanded Media课程,是技术和艺术完美结合的课程,课程中Frank Brian教授教会大家设计图形标准,并在雕刻工作室进行二维雕刻和三维打印,完成从概念设计到产品生产的全部过程,并将作品在学院展览馆进行展出。在后半学期,Brian教授更是教大家编写程序,使用微处理器和感应器设计制作一件交互装置作品-这正是人工智能和机器人设计的核心技能。教授要求大家出30个方案草稿,并绘制出来,然后选择其中5个进行全班论证。他并不急于要求大家把创作做成一件可见的或实用的产品,而是希望在创造理念上进行创新和提升,让装置艺术有更多的可能性,他引导大家将话题进行深入讨论,在意识形态上进行挖掘,围绕一个话题甚至可以讨论一节课。
担任Video课程的Rankin Scott教授有非常丰富的项目经验和教学经验,他曾在2000年的时候在香港做过9个月的视频设计工作。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家庭作业是,他要求大家自拟一个主题,并且根据这个主题寻找相关的佐证物品10件,然后让大家根据这些物品来猜测这个主题是什么。我想这是训练学生的镜头语言能力,和每个镜头的象征和暗喻(电影里的象征蒙太奇、比喻蒙太奇等)。他在根据“what is art”的基础上,提出“when is art”,影像是时间的艺术,是节奏的艺术,是视听效果相结合的艺术。他在指导学生创作的时候仍然避免学生钻于技术层面而忽略创新意识和内涵层面的提升,他在影像设计的蒙太奇和视音频效果传达出来的隐喻(Metopher)给了学生耳提面命和孜孜不倦的教诲。我在私下里不下五次听到学生讨论时对他的崇拜之情。我想这是作为教师的莫大的荣幸。学生因此设计出来的视频作品在创新意识和艺术感觉上都略胜一筹。课程结束时,Scott教授评选出Video课程2017年度最佳影片,在大学展览馆进行公开展映。
课程结束时,在和Video影像设计教授谈到我们的教育和美国的教育的时候,说道,你们的教育似乎不关心学生的就业情况,也不关心所教的和所用的能不能挂钩(connecion),这是不是所谓的素质教育(quality education)?他说道,我们更关注启发学生思维,启发学生做些创造性的作品和活动。在美国首要的教育是创新,软件和技术是次要的,学生在创作的时候遇到技术的问题会来问,他们也会去想办法。要是学生不知道怎么去创作,或者作品没有创新,是没有公司应聘你的。
Shekara Achana教授的Intern in design课程,是工作室化教学的典型方式。艺术设计学院有个专门的设计工作室Design Streak Studio,工作室建立于1981年,是艺术学院的传统,每年的运行由教授上课的方式带领学生进行商业设计。我在跟随这个只有7个人的班级时,经历了多轮“接待客户-设计项目-投票-讨论-跑项目-参观4A广告设计公司”等等。这些经历对学生来说非常宝贵社会实践经历。Achana教授上课的一大特点是充分利用社交网站Facebook,我注意到,她几乎每时每刻都活跃在Facebook上发话指导学生作品和作下一步计划。
最后,我想以美国极简主义大师弗兰克·斯特拉,以及毕加索的对抽象绘画的理解作为结尾。
Abstract painting must be as real as those created by the sixteenth-century Italians.—FRANK STELLA
抽象绘画必须像16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主义绘画一样真实。——弗兰克·斯特拉
There is no abstract art.You must always start with something.Afterwards you can remove all traces of reality.There’s no danger then,anyway,because the idea of the object will have left an indelible mark.—PABLO PICASSO
其实没有抽象艺术。你着手去做某件事(绘画),之后,去除所有的现实痕迹。无论如何,没有危险,因为这个目标的想法必然就会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巴布鲁·毕加索
供稿:美国伊利诺伊州立大学访学团
图文:钟华勇